在这点上,曾氏的器识比胡远大。作为湘军的领袖,战争逼迫曾氏成为那个时代最先深刻思索、最先寻找对策的政府高级官员。他的思索和应对写在咸丰十一年十一月初八的奏折中:“目前资夷力以助剿济运,得纾一时之忧;将来师夷智以造炮制船,尤可期永远之利。”曾氏的这个建议很快形成国策。
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外交部——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得以建立,曾氏所创建的中国第一个具有现代意义的兵工厂——安庆内军械所得以开办。一个以引进西方科技为主要内容的洋务运动开始在中国兴起。去世的前一年,曾氏又联合李鸿章奏请官派留学生赴泰西各国学习技艺。“业成而归”,以使中国“渐图自强”。去世的当年七月,此建议付诸实现。因为湘军的缘故,“洋务”对湖南影响极大,它大大地扩充了湘人的眼界。从那以后,普普通通的湖南民众的脑中里都开始有了西洋、东洋的概念。 正因为此,清朝廷派往西方的第一任、第二任大使都是湖南人(郭嵩焘、曾纪泽)。
上个世纪,东洋留学生以湘人最多,甚至连年过半百的老太太也迈开小脚,远渡重洋,如杨度的母亲李氏,蔡畅的母亲葛健豪等等。 团队观念、世界眼光,这便是曾氏为湖湘文化所注入的时代新内涵中最为重要的两点。 三、为湖湘文化的弘扬筑下坚实的基础 曾氏事业的成功,为湖湘文化的弘扬,至少在两个方面打下较为坚实的基础。
一是在精神上。湖湘文化本是一个蕴含伟力的文化,但因为缺乏时代机遇的凑泊,长期以来,这种伟力未得到长足的展示。湘军的胜利,使湖湘文化的强大力量得到充分验证,也使湖南人凭添空前未有的自信心,甚至滋生一股舍我其谁的略带几分狂傲色彩的自恋情结。杨度的几句诗最具代表性:“中国如今是希腊,湖南当作斯巴达;中国将为德意志,湖南当作普鲁士。”
“若道中华国果亡,除是湖南人尽死。” 这种自信心甚或自恋情结,为湖湘文化的弘扬酿造一种极为有利的氛围。湖南人以自己的杰出同乡为自豪,进而以生我育我的一方热土为自豪,再进而以源远流长的地域文化为自豪。在如此环境中,湖湘文化得到极好的传承和激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