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就想想,今年在数字化平台上做事儿的那些大名人,罗永浩、俞敏洪、张兰,他们哪还是那种传统大老板的样子?谁不是工作时间超长、工作强度超大的“数字化勤奋者”?讲到这里,我又获得了一个启发:成角儿之后,还得接着“挨打”。
记得以前看电影《霸王别姬》的时候,有一句台词印象特别深。有个戏班子里的小孩,看着台上的光彩照人的名角,带着哭腔说:“他们怎么成的角儿啊,得挨多少打啊?”先得挨打、受罪,然后成腕儿、成角儿,成角儿之后就不用再挨打了。这是我们过去接受的定律。而今天,这个定律正在悄然改变:成角儿之后,还得接着“挨打”。这真是数字化带来的一抹亮色。我们喜欢的就是这样的“人间公道”:您有再大的田产,您也得下地干活。您得了再好的收成,也都是您的劳动所得,种豆得豆,种瓜得瓜。
故事17.《何帆与麻雀战略》
今年,我还从经济学家何帆老师那儿听说了一个词,叫“麻雀战略”。《史记》里有一句话,我们都很熟悉: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。”一直以来,我们都是崇拜鸿鹄,看不起燕雀的。但何帆老师却说,2022年,我们更需要学习麻雀的战略,应该是“鸿鹄安知燕雀之志”。
刚好,何帆老师最近写完了他的《变量5》,今天也来到了跨年演讲的现场。我们请他自己来讲讲什么是“麻雀战略”。
跨年演讲的观众朋友们好。“麻雀战略”这个概念,是我在写《变量5》这本书时总结出来的。它说的是一种接受变化、拥抱变化的战略。
麻雀是一种不起眼的小鸟。但它也是极少数能和人类在同一空间共存,甚至可以在人口稠密的城市里定居、繁殖的鸟类。
这可不是件容易事。对鸟来说,人是非常可怕的威胁。城市里24小时不间断的噪音,夜晚的光污染,汽车尾气,在自然环境里都是不存在的。而鸟类的觅食规律、迁徙路线和繁殖习惯,是在没有被人类入侵的环境里形成的。
现在,人来了,而且比飞禽走兽强大得多。有的鸟选择逃离,到更偏远的地方去生存。但那样一来,觅食和活动的空间就会变得非常狭小,最后多半要灭绝。
麻雀走的是一条完全不同的路:它迎难而上,主动进入人的地盘,根据人类生活的变化去调整自己。
过去,在野外,麻雀是在树洞里筑巢的。到了大城市,从空调室外机、烟囱到排水沟,都可以成为它筑巢的选址。
在自然环境里,麻雀吃的是昆虫和植物的种子。现在,城市里的麻雀已经学会了从垃圾堆里翻找人类丢弃的残羹冷炙,更厉害的甚至会飞进酒店、餐厅,直接从人的盘子里取食。
另外,麻雀还是一种群居动物,但又不像猴子、蚂蚁那样有严格的等级秩序。麻雀这个群体是高度差异化的,胆大的带头觅食,胆小的就负责观察环境。它们之间是互相配合,互相借鉴,都是为了生存,为了能继续繁衍。
鸟是从恐龙进化而来的,但只有鸟类才是能活下来的恐龙。看起来不起眼的麻雀身体里也藏着恐龙的基因。
到今天,体形庞大的鸟,比如恐鸟、象鸟和大海雀早就灭绝了,小巧玲珑的麻雀却增加到了5.4亿只,是地球上分布最广泛的野生鸟类之一。你要是觉得麻雀很普通,那恰恰说明,它在繁衍后代这件事上做得很成功。
爱因斯坦曾说,能够做出改变就代表聪明。他没有想到,这句话是在表扬麻雀。
这就给了我一个启发:经济生态系统已经变了,旧的物种会消失,新的物种会崛起,未来的新物种很可能不是恐龙和鲸鱼这样的庞然大物,而是像麻雀这样能迅速找到新的生态位的聪明物种。
麻雀都能改变,人更能改变。2022年,我在调研中发现,有一批企业和个人特别像麻雀,都敢于迎难而上、知难而上。环境变了,我就去寻找可以为我所用的新资源、新机会。
2022年是我的30年调研系列的第5个年头。每一年,我都要通过实地调研,去寻找中国经济的小趋势。一年一本的《变量》,就是我从现场发回的报告。这本《变量5》写完,我的任务就完成了1/6。